书知言神情不动,依旧说“好吃”。书眠垂眸,又问了一句:“爸爸,你觉得傅文斯适合我吗。”书知言顿住,眉间骤冷,眼底平生了锐光,他看着她,有探究的意味。“谁配得上我家宝贝啊,不合适。”他的语气平又淡,和平常没两样,像不经意的吐露却又不容忽视。“真的不合适吗。”书眠死死盯着他,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说了谎的破绽。“时间不早了,早点去休息。”他轻咳,别过脸,避开了她的再次询问。怎么会不合适。合适,再合适...
最后他们站在门口的路灯下接吻,一点点昏黄的光照在小姑娘的头顶,她抱着他,将他往家里拽,“跟我回家吗,傅文斯。”
“你先给爸爸打个预防针,我再去。”
“干嘛非要这样。”
“能少挨爸爸一拳。”他开玩笑道。
书眠轻哼。
她想,他要是在她的唇上留下吻痕就好了,让书知言发现吧,吵一架也没关系。
可是他处处迁就她,她说再等等,他就再等等,他小心翼翼的,力道根本不敢加重。
最后是她,在他唇瓣上咬出了牙印。
“晚安,眠眠。”
吻完,他顶着那道深深的牙印,站在路灯下,跟她告别。
她回头望了他一眼,嘴巴动了动,没说话便开门进去了。
他看着她消失在门后,微微抿唇,垂下了眼帘。
她又忘记了,跟他说“晚安”。
“眠眠回来啦。”
余姝又在捣鼓着烘焙,这是她最近的新爱好。
她一开始并不那么成功,甚至难以下咽,反正书眠觉得,难以下咽。 但书知言就能全部吃完,余姝做多少,他就吃多少。 这次还是一样,她做好一份,他就替她尝一份。 余姝问他:“好吃吗。” 他说:“好吃。” 于是书眠鬼使神差的走到他面前坐下。 她也问他:“爸爸,真的好吃吗。” 书知言神情不动,依旧说“好吃”。 书眠垂眸,又问了一句:“爸爸,你觉得傅文斯适合我吗。” 书知言顿住,眉间骤冷,眼底平生了锐光,他看着她,有探究的意味。 “谁配得上我家宝贝啊,不合适。” 他的语气平又淡,和平常没两样,像不经意的吐露却又不容忽视。 “真的不合适吗。” 书眠死死盯着他,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说了谎的破绽。 “时间不早了,早点去休息。” 他轻咳,别过脸,避开了她的再次询问。 怎么会不合适。 合适,再合适不过了。 但戏要演的久些,才能知道傅文斯的态度。 书眠手指微微收紧握成拳头,脸气鼓鼓,眼睛瞪了好半天,终于开始有酸意。 “爸爸一点都不懂我。” 接着她咬唇,眼眶微颤,眼眶瞬间就红了。 再接着,她开始压低声音装作抽泣,转过身,肩头微颤。 果然一哭就奏效了。 书知言看见了,那一瞬间,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又止住。 “哭了……” 书眠走之后,他低头,轻声说了一句,有些无措,眼里满是心疼。 “你们父女俩,委屈起来都一模一样。” 余姝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,书知言含住,甜度刚好,不齁也不腻。 他环住余姝的腰,将她勾进怀里,垂眸间眼角也红了。 “你可不许哭。” 余姝用手背碰了碰他微红的眼角,他生的白皙,一点红都极为明显,书眠跟他简直如出一辙。 “没哭。” “就是被甜到了。” 他嘴硬。 “她喜欢谁,你就随了她的意呗。” “我就这一个女儿。” “我爸爸当时,也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啊。” 余姝嘀咕了一句,书知言无言以对,他理亏。 “我爸也不让我喜欢你,是你,撺掇我偷拿了家里的户口本,和你登记的结婚,对吧。” 他眸子闪了闪,突然站了起来。 “你干嘛去?” 余姝拉住他,不解。 “把户口本锁起来。” “……” 书眠洗完澡,便抱着平板窝进她的“小世界”里赶画稿。 这是她十岁的时候,书知言给她搭的帐篷。 她喜欢的,他都给到了。 她蜷着膝盖,看着帐篷顶上垂落的星星灯,帐篷壁上,她贴的可爱贴纸,帐篷的小书桌上,她做的手帐。 她突然就都不喜欢了。 她最喜欢的,被他拒之门外了。 她把几天前没画完的稿子赶完,收到尾款时,心情才愉悦了那么一点。 她点开余额,有笔“巨款”。 她想,要是实在不行,跟傅文斯私奔算了。 她被自己的想法蠢笑了,笑着笑着又哭了。 她趴在自己的膝盖上,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,砸在腿上,和毛茸茸的毯子上。 “眠眠,睡了吗。” 有人敲门,是书知言。 书眠不想理他。 便好久不应他。 书知言又敲了两下,她还是不应。 外头没有了动静,她想,他大概是走了。 其实他没走,只是拿着牛奶,有些踌躇的站在她的门前。 “过几天就好了。” 余姝去拉他,有些心疼。 “阿姝。” “我让她伤心了。” 他转过脸,眼角依旧通红。 “明明她出生的时候,说好这辈子都会让她过的顺心如意的。” “那她下次再问你,你就同意。” “男人要经得起考验,让他那么容易得到,他不懂的珍惜。” “傅文斯才没那么不靠谱呢。” 她接过他手上的牛奶喝了一半,喝不完了,剩下的又是他来解决的。 男人一边红着眼,一边将她未喝完的牛奶喝完,余姝嘲笑说他好丢脸,他却不以为然。 傅文斯洗完澡,便往书眠家张望了两眼,小姑娘的房间灯黑了,她睡了。 他打开电脑,开始看资料。 大概凌晨,他才拿起手机,一打开,是她几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。 一共两条。 第一条:我喜欢你,傅文斯。 第二条:晚安,傅文斯。 他勾唇,收拾了桌面,带着她的“晚安”入睡。 这两句,足够了,他百听不厌。 第二天的天空没有太阳,雨说来就来。 书眠起的很早,为了在傅文斯去公司的时间段,见他一面。 她撑着伞,穿着拖鞋和睡裙站在雨里,天本来就昏暗,她苍白的小脸上唯独眼睛红肿着,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。 傅文斯将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的时候,一眼就看到了她。 雨水拍打在地上,又飞溅起来沾在她的脚踝处。 她的裙角湿了一块儿,她的发丝也微湿,黏在脸上,又黏着风,一起飘进雨里。 她明明打了伞,却比淋了雨还要狼狈。 傅文斯连伞都顾不上拿,打开车门就朝她跑去,夏季的梅雨本来就躁闷的很,他现在只觉得一股怒气堵在心口。 他将她抱起来,抱回了家里。 他一句话没说,书眠躺在他怀里的时候,所有的怒气都消散的不见踪影。 剩下的,只有心疼。 他不说话,将她放在沙发上,又蹲下,替她将湿透了的小腿和脚擦干净。 他将空调温度调成了恒温,不敢调低,怕她感冒,又不敢关掉,怕她嫌热。 “为什么站在雨里。” “想见你。” “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。” “想见你。” 她低头捧住他的脸,他顿住,三十二度的天气,二十六度的室温,她的指尖竟然毫无温度。 她的唇瓣碰了碰他的唇角,他勾住她的后颈,歪头含上她不敢轻举妄动,却又对他依依不舍的唇瓣。